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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单调到波谲云诡 ——电影《火种》之观后感

发布时间:2025-10-27 10:40:24


文/百步倒流水

近日,由陈剑飞导演的电影《火种》在全国上映。说句实话,拍摄革命者的作品本身就吃力不讨好,不是因为人物形象不突出,而是人物的故事家喻户晓,作品发挥艺术想象的空间太狭小。不过,看了《火种》之后,我却有一种在旧书摊上突然翻出了自己小学语文课本的感觉,除了惊喜和感动,还有一种对童年时光深深的怀念。

李大钊的故事本身不复杂,他是一个纯粹的革命者,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传播者。星星之火就是在他手中在全国逐渐形成燎原之势的。就是这样一个革命者,最后被反动派杀害,牺牲时还不到38岁。绞刑架是李大钊同志生命的终结点,却是电影《火种》沉重而又精彩的开端。谁是绞杀李大钊的凶手?解放后,面对群众的呼声,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刽子手,是这部电影要叙述的主题。于是,一个正义凛然却显单调的故事,在这样的历史追问下,瞬间有了波诡云谲的味道。

在影片中,富大龙依旧稳定地献出了他影帝级的表演。他扮演的李大钊,富有激情而不浮夸,富有人情而不淡漠,富有慈悲而不虚假。他打破了先驱者的“符号化”困局,用“神性”与“人性”的双重刻画,让李大钊从历史课本中走出,成为可感、可触的鲜活个体。

在北大红楼的讲台上,他眼神如炬,声调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,手势与停顿间满是传播真理的笃定,将李大钊作为“播火者”的思想锋芒与人格感召力具象化;而在家庭场景中,他会放缓语速,眉眼间褪去激昂,对子女的温柔叮嘱、与家人相处的松弛状态,又还原了他作为丈夫、父亲的温情底色。

更难得的是他对细节的把控——面对白色恐怖时紧抿的嘴角、听闻同志牺牲时泛红却强忍住的眼眶、传递秘密文件时不自觉放轻的呼吸,这些细微表情与动作,让人物的坚定与脆弱、理想与隐忍形成强烈共振,既贴合历史真实,又赋予角色直击人心的情感张力。

我非常喜欢姜武在电影中对刽子手吴郁闻的演绎。他用克制而充满张力的表演,赋予了这一历史反派令人脊背发凉的“真实感”。高高在上时他“屌炸天”,落魄时又隐忍狡诈。他不像一个丧家犬式的逃亡者,而是一个反其道而用之,大隐隐于市的假行僧。为了区别传统主旋律电影中“非黑即白”的反派塑造,姜武将吴郁闻定位为“被历史阴影吞噬的复杂个体”。他通过细节暗示角色的人性残留:当吴郁闻看到街头少先队员时下意识的躲闪,这一动作既揭示了历史记忆对作恶者的永恒惩罚,也暗示其内心尚未完全泯灭的良知。这种“带有人性温度的反派”塑造,使角色更具警示意义。

在与李大钊的对手戏中,姜武通过对比表演凸显人物的精神困境。例如,当李大钊在北大课堂激情宣讲马克思主义时,吴郁闻在暗处监视的佝偻身影形成鲜明对照——前者挺直的脊梁象征信仰的力量,后者蜷缩的姿态则隐喻权力欲望对人性的扭曲。这种视觉化的表演设计,无需台词即可传达角色的价值冲突。导演陈剑飞盛赞姜武“将反派塑造提升到了新的艺术高度”,认为其表演“隐忍且聪明,精准把控了两个时代背景下角色的心理嬗变”。有影评人指出,姜武的表演“打破了主旋律电影反派角色的概念化窠臼,为历史人物的当代诠释提供了新范式”。我认为这些评价是非常精准的。

在观影的时候,我也注意了几个小细节,比如,我以为剧中吴郁闻家中的毛主席画像,应该是六十年代的,结果网上一查,还真是1951年的挂像。可见影片对还原历史真实还是下了很大功夫的。陈剑飞在电影《火种》中展现出了较高的导演水平,影片采取独特的双时空叙事结构,以1919-1927年李大钊革命活动与1951年公安干警追捕凶手的双线交织。这种叙事在中国电影中较少见,从吴郁闻被判刑开始,由他的回忆闪回进入历史时空,形成有机戏剧架构,使影片同时具备历史正剧的厚重感与悬疑类型片的戏剧张力。陈剑飞力求跳出红色题材“宏大叙事”的模式,聚焦人物本身。影片不仅挖掘了李大钊为理想而斗争的过程,还描摹了他充满温情的家庭生活细节,如李大钊烧学生借据的情节,让观众看到一个有血有肉的革命先驱。同时,对于反派吴郁闻,也没有刻意丑化,而是将其作为一个人来塑造,展现了他作为爷爷、父亲的一面,使人物形象更加立体丰满。陈剑飞作为演员出身,善于把握演员表演的“分寸”。他选择外形和气质接近李大钊且刻画能力强的富大龙来饰演李大钊,令人耳目一新。同时,姜武也把吴郁闻的人物状态抓得很准确,能表现出人物年轻和老年的不同状态,为这部电影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

让我略感遗憾的是,对于青年毛泽东的刻画,稍微有些单薄了一些,扮演青年毛泽东的演员也过于肥胖,要知道那时候的主席翩翩少年一个,演员在气质上,稍逊风骚。也许,这也是我过于喜欢毛泽东主席的缘故吧,所以,对他老人家的扮演者,一定会比别人挑剔。

好了,就此搁笔,希望大家能够走进电影院,让自己与“活起来”的李大钊完成一个跨越时空的对话,那也会不负少年时尘封的记忆。

作者:百步倒流水,南方一网民。